第62章 第六十二章-《她是男主白月光》
第(1/3)页
当是时,魔界地崩山摧,妖魔鬼怪能躲的都躲起来,来不及躲的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,只因一股强大的力量强闯魔界。
狂风席卷地面,烟沙漫天,一道赤炎自苍穹顶端斜劈而入,转瞬在空中凝结成冰。
岑长锋划开虚空跨到魔界,直朝魔界深处冲去。
他目中一片猩红,因拼尽全身气力,再分不出灵力护体,任漫天的砂粒打在他脸上,尘沙飞扬中,他额间朦胧浮现一个印痕。
乍一看,印痕似乎是一个点,随着印痕越来越深,方能察觉其中线条相互并接,形状肖似一朵简单的花。
这就是魔界山崩地裂的缘故,印痕的出现,是因岑长锋体内灵力不受控,灵力化成锐利的风矢,向四周砸去。
蓦地,印痕颜色加深,四处凌虐的灵力却似被压住命脉,一刹那,四周安静下来。
岑长锋在半空中猛地停下,追随他的风掀起他的衣袍,扯掉他的发冠,让他一头墨色头发在空中舞动。
他垂下双眸,紧紧盯着站在空地的人上。
眉间印记再加深,他呼吸却慢慢地放轻。
只看郁以云站在地上,四周全是杂乱的打斗痕迹。她脸色很苍白,嘴角挂着的血渍,因粗鲁擦去,还有细碎的磨痕。
她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琉璃珠子,正仰着头,对着浑浊的阳光,仔细观察那颗珠子,天上风沙渐渐消停,光线透过那颗珠子,在她脸上落下一个斑点。
她乌圆的眼睛盯着珠子出神。
天地四周归于安静,任何一点响动,都会打扰这份静谧。
岑长锋落到地上,他一刻也不移开目光,甚至不曾眨眼,仿若一个不小心,郁以云就会从他面前消失。
她发现他了,缓缓回头,极淡的嘴唇微微开合:“真君。”
岑长锋紧紧皱着眉头,眉间印记也跟着扭曲起来,他疾步走到她面前,伸手探她的脉络,魂魄不凝,灵力不受控地逃逸,浑身筋脉尽断……
大限将至之兆。
郁以云好像没发现他脸色阴沉,她终于找到一个借力点,懒懒地拉住他的手,帮助自己站好。
“是谁?”短短两个字,岑长锋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“是、是我自己。”郁以云试图扯起嘴角,可是她已经没有这个多余的力气。
她掌心攥着琉璃珠子:“咳,魔穴的残骸。”
岑长锋手指合起她的掌心。
她消灭了魔穴,将魔穴止于初生阶段。
解了大患,她感觉脚下一软,岑长锋当即扶着她半躺下,她靠在他怀里,心里却不再茫然,因为她终将归于自然。
她好累,她想要休息。
眼神开始涣散,郁以云隐约察觉岑长锋身体的颤抖,她抓住他的手,如记忆里的冰凉,而那宽大的手掌则紧紧握回她。
真好啊,孚临真君果然不需要去探索道的意义,她恍惚地想,只有她这种笨人,才需要花这么多年,这么长的时间,寻求解放自己。
岑长锋好似开口说了什么,但郁以云耳中嗡鸣,听不清,生命的尽头里,她猜不到岑长锋想说什么。
但她有一句话想留给岑长锋,她挣扎着拉岑长锋的袖子,即使这么细微的动作,也耗费她大量力气。
岑长锋垂着眼,将耳朵凑到她嘴畔。
郁以云用尽全力,气若游丝:
“忘掉我。”
短短十几载,她只是他漫长修途里的过客,他会有更好的女人,会对那个女人说,什么郁以云,跳梁小丑罢了。
忘掉她,让她真正地了无牵挂。
艰难地说完这三个字,她眼神彻底空洞,无甚特殊的琉璃珠子从郁以云手上滑落,滚到尘沙之中。
珠子最后映照出来的,是岑长锋眉间近乎泣血的红色印记。
下一瞬,琉璃珠被冰冻住,以二人为中心,无法控制的冰封,波及方圆千里。
岑长锋扶着郁以云,他手上结出冰棱笼子,罩着一团明亮若火的魂魄,如他所感知的那般,温暖又温柔。
她的魂魄在脱离身体的最后一刻,被他纳入掌中。
他不会让她死。
他还在等她回孚临峰,怎能见她撒手抛下他,独自离去?
岑长锋微微垂下眼睛,长睫下压,盖住他眸中的深思,他小心地将魂魄送回她体内,在魂魄快溢出之前,他划开指头,在她眉心点一滴血。
若是有点资历的修士,恐怕会大惊失色,起死回生之法,此乃禁术。
这等办法,需取得修士血液,以此为契,让灵魂守约留在体内,而对那提供修士的血液,要求自是极高的,每一滴被当做契约的血液,都会耗费修士巨大的精力。
有些修士只被取一滴血,便足以致命。
可此时,岑长锋轻轻念着口诀。
滴入郁以云眉心灵台的血,顺着她周身脉络开始运走,很快遇阻,第一次尝试失败。
岑长锋眉心的印痕愈发深,他毫不犹疑地滴入第二滴血,这回,血液甚至无法进入郁以云身体,从她额上滑下来。
滚烫的血液在冰面融出一个小圆凹。
岑长锋定定神,滴入第三滴血。
毫无疑问,又是失败。
终于,第七滴血液能顺着她的筋脉游走,岑长锋漆黑的眼瞳映出怀里的人,呼吸声不可抑制地起伏。
可是没多久,第七滴血也受阻。
他脸上没有任何灰败,只不厌其烦地匀出血液,对准她额上灵台,一次次的,不管失败多少次,下一滴血液总会及时补上。
无疾而终,每一次,都耗费他巨大的精力。
最开始,是发顶出现霜雪一样的白,慢慢的,这等霜白,染上他披散在肩上的发尾,后来,双眉与眼睫,也变成晶莹的白色。
再后来,他的眼瞳变成琉璃一样的白色。
除了额间灼热的印记,他黑发全部变成白发,尤像雪团起来的冰人儿。
魔界的太阳,总是不冷不热,没有多余的温度,加之岑长锋暴起的灵力形成的千里冰封,沉寂之余,令人忘了年岁。
好似过去许多个日月,又仿若所有一切只一息之间。
岑长锋又往怀里人额间滴血液,随即准备下一滴血,已然成为他的惯性动作,只是这次,他突然察觉怀里人儿一动。
他眼睫轻扇,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生怕这点动静,只是自己的错觉。
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