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王正阳:“你会赶车?” “当然会。要么我去取绸缎,你回;要么你去,我回”,牛掌柜语气已不容置疑。 王正阳心道,二掌柜也是掌柜,人家的生意,自然听人家的。 “那你去吧”,王正阳跳下车,自顾回了。 牛掌柜没赶过车,但为了让王正阳回去,他只能说会赶。 小心翼翼地让马自己走了一会儿,吆喝住马,下了车,拉着马缰绳,迈开小腿儿往城里去。 店里就剩高老爷和赵艾花母子了,高老爷坐在桌前喘气,伸手去端茶,早已凉了。 嘿嘿乐了几声,“没干苦活累活,也累得喘气。” 赵艾花见状,忙自后面提上壶来,要续水。 “没法喝了,旧茶倒掉,换新的”,高老爷命道。 这是丈夫特意为高老爷准备的,自己碰都没碰,方才为老爷们沏的几碗茶,一口没喝便倒掉,赵艾花一阵心疼。 为高老爷换上了新茶,一时尴尬起来。 在店里,与高老爷孤男寡女不知说什么;去后面,将老爷一人丢面前又失礼。便回到后院门边,抱着孩子靠着。 高老爷这时笑道:“艾花,娃都那么大了,让他自个儿跑跑,你过来,我有话讲。”不知什么时候,高老爷已知晓了赵艾花的名儿。 赵艾花至今还有些云里雾里,突然来了个高老爷,他和丈夫的境遇突然就变了,看着这些日来,丈夫满面红光,她心里也跟着喜悦。 可她心里总有些不安,就如那年王一德骗她说亲一样。 可眼前,高老爷大堆的银子放到这里,自个儿也不值得这样骗。 便放下小儿过来,“妾听爷吩咐。” 高老爷笑着摇头,“怎得与我这般客气,你坐我面前,我再讲。” 赵艾花无奈,坐到对面。 高老爷这回端起了三分正经,却是看定赵艾花,毫不遮掩地端详着,看得赵艾花恨不能躲到地缝儿里。 高老爷:“艾花,你家牛掌柜是个聪明人,否则我也看不上他。但你看高老爷我,顶多少个牛掌柜?” 赵艾花不敢抬头,小声应着,“我丈夫哪能与老爷比。” “我知你是个受过苦的女子,你丈夫又弱小,在平阳城被人欺负。从今往后,有我在,再无人敢欺负你们。” 有了方才的场面,赵艾花知道高老爷没瞎说,感激地抬了下眼,“妾感谢老爷。” “我看你是个标致女子,在这穷乡僻壤度一生有些可惜。有我给你二人撑腰,将岳阳县的绸缎布匹揽在手里,用不了几年,你便能住洪洞城的大宅院去。” 赵艾花脸上现出红晕,自心里绽出些笑意。 三年来,每逢晚间,屋外山风呼呼作响,夫妻二人睡不着,丈夫便对她讲愿望,“若日后能攒下一笔银子,便自洪洞县城买处院落,送儿子去读学塾。” 而今,似乎只要高老爷手轻轻一拉,丈夫的愿望就要成真了。 她见过粗鲁的闲汉、善良的邻居、邪恶的王一德、贪婪的官老爷,眼前的高老爷真的是她从未见过的。 高金堂盯着赵艾花接着说:“牛掌柜取回的十匹绸缎里,你挑一匹喜欢的做衣裳,让你丈夫挂我帐。我们开的是绸缎布庄,自已人是要穿最好的绸缎。” 有了王一德做衣裳那一回,赵艾花知道一匹绸缎值多少银,她与丈夫一天几分、甚至几厘地挣,这高老爷热烘烘的大方与关切,让她有些不知所措,一时竟流起泪来。 儿子见娘哭了,怯怯地咧着嘴过来。 高老爷笑道:“我送你一匹绸缎,倒把你娘儿俩吓哭了,到哪里说理去。” 赵艾花破涕为笑,桌上捏了粒糖塞儿子嘴里。 高金堂嘿嘿乐着,“牛掌柜是二掌柜,你既是掌柜娘,也是我的伙计。似今日他不在,你总不能让买布的人走,你也要快些学会裁布、算帐。” 赵艾花有些害羞,在高老爷面前,她一会儿这样,一会儿那样地没个着落。“奴没学过裁布,只与丈夫学过些加减。” 高老爷:“这有何难?会花银子、会数铜钱儿就能学会这些,你先随我学如何量布。” 说着起身,到柜台前拿起布尺,“你过来看。”赵艾花犹豫了一下,还是跟过去。 高老爷:“一尺等于十寸,咱这布尺是三尺,你且数一数。” 高老爷指着让赵艾花数,“若顾客要一尺布,你便……。” 有意无意,高老爷的手放到赵艾花手上,赵艾花一惊,让蜂蛰了一下抽回。 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儿,对这边的事浑然无知,高金堂正待向赵艾花挑明,王正阳迈步进来。 “老爷,牛掌柜要自己进城取布,让我回来伺候老爷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