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92 夜姑娘-《探虚陵现代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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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神声音没有起伏,道:「姑姑说得是。」
师清漪立刻停下做点心的手。
过了一阵,司函又指着一片菜叶道:「此处泛了黄。」
其实也不过是叶尖上微微泛了些黄而已。
洛神重新取回那片菜叶,择去叶尖,搁了回去。
司函坐在高椅上,大道理直往洛神身上招呼,冷道:「你将这黄叶拿去给贵客品尝,脸面又让你给丢尽了。」
洛神淡道:「姑姑说得是。」
师清漪赶紧快步走了过来,柔声向洛神道:「累了罢?你去歇息一下,我来择。」
洛神平静无波的眸光这才泛起些许柔软,望着师清漪。
司函:「……」
她见师清漪来救场了,话语更冷:「瑾儿你来凑什么热闹。你若在此择菜,谁来备茶点,洛神她会备么?」
师清漪笑道:「姑姑,那我先去备点心,晚些时候再来择菜,反正晚饭还要好一阵子的,择菜也不急在这一时。姑姑可要回去歇息?」
司函道:「怎地?嫌姑姑在这碍事,要赶姑姑走?」
「不是,不是。」师清漪忙连连摆手:「我是怕厨房的烟火气将姑姑你给熏着了。」
司函盯着洛神:「她都不怕熏着,我还怕熏着不成?」
师清漪:「……」
洛神也不理会司函,随她说道,自个继续择菜,偶尔会瞧一会搁在一旁的那块机括,安静思索着。
这倒是让司函更不顺眼了,向洛神道:「择菜便择菜,还要分心去看那捡回来的劳什子,行事这般不专心,脸都让你给丢尽了。」
洛神手底下利索地将菜叶择了又择。
师清漪道:「姑姑,这和丢脸实在也扯不上半点关系的。」
司函听师清漪反驳,瞪着师清漪:「怎地不丢脸了?不只是丢脸,更不要脸。我好端端的一个侄女,那么好看,性子也好,谁知竟被她给拐跑了,就如我辛辛苦苦栽种的一盆名贵花卉,等了那么多年,好不容易长大了,开了花,却被她连花带花盆一并给抱走了,这还不够不要脸?」
师清漪:「……」
她的确能从这些话里感觉到司函深深的怨念。
这么多年以来,平日里倒是无事,但只要姑姑一想起这茬,姑姑便恨得咬牙切齿。
尤其是在她帮着洛神说话之后,或者两人外出,隔了几年才回到凰都,姑姑许久不见她们,想念得紧,见她们回来,先是不动声色地欣喜片刻,之后又怨怪她们回来太晚。进而想到是因着她们二人已成亲的缘故,才离开凰都的,于是姑姑心中那股子愤恨全都一股脑地集中在了洛神身上,少不得要寻洛神的麻烦。
「不止如此。」司函越说越气:「被抱走的花,还胳膊肘往外拐,竟向着她。我另外一个侄女,另外一盆纯净无暇的花,也被她给带坏了。」
师清漪:「……」
这时洛神终于抬了头,身子在矮凳上坐得笔直,周身环绕着几分冷冽的气息。
洛神觑着司函,道:「姑姑有句话说错了。当年自被昆仑前辈与娘亲收养以后,清漪一直待在蜀地,昆仑前辈双腿不便,她自小照顾昆仑前辈的饮食起居,凡事皆自食其力。清漪并非任何人栽种的花卉,而是自行生长,自得芬芳。」
司函:「……」
师清漪眼中盈起笑意,心尖猝不及防地染了一抹甜。
司函被噎了下,气道:「就算是瑾儿自个长的,那还不是被你摘走了。」
洛神道:「我并非摘走她,我只是陪伴她。」
司函:「……」
师清漪心尖上更甜了,似淌了蜜。
「你好意思在此说这些话,实在不要脸!」司函只得指着洛神,冷怒道。
洛神面色淡然:「姑姑一直说我不要脸,姑姑可知不要脸是如何样的?」
「如何样的?」司函冷笑:「你方才所言,不正是不要脸么?」
洛神道:「看来姑姑对不要脸一词,还是不甚熟悉。」
言罢,她转过脸去,望向挨着她的师清漪。
师清漪一怔,不晓得她这目光是何意,司函更是不解,却见洛神伸了手,捏着师清漪的下巴轻轻一挑,微微侧过脸,在师清漪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。
师清漪:「……」
司函差点从高椅上跌下来,好歹紧紧攥住了把手。
洛神很快退开身,看着司函。
师清漪面红耳赤,唇角却微勾了一抹笑。不过她不想被司函瞧见,不然司函又得训她了,赶紧扭头望向一旁,假装若无其事。
洛神面无表情道:「先前那能叫不要脸么?姑姑,这才是。」
司函不敢置信,睁大双眼看着洛神。
令人发指。
简直令人发指。
司函气得手抖:「不要脸!」
洛神面上这才缓和了一些,更显出几分无辜来,温言道:「我方才也只是给姑姑做个示范,何为不要脸。此乃权宜之策,并非我的本意,姑姑实在是错怪我了。」
司函:「……」
胡说八道。
简直胡说八道。
当初就不该猪油蒙了心,让瑾儿迎娶这女人进门!
司函本是来教训洛神的,结果被气得浑身发抖,厨房也不想待了,拂了拂衣袖,愤然离开了厨房。
师清漪哭笑不得,只得叹了口气。
长生煮好了茶,在那边招呼她们二人道:「阿瑾,阿洛,我煮好了,你们过来尝一下,看看味道可好?」
两人起身来到长生面前,各自品尝了一口。
师清漪笑道:「还不错。」
洛神也点了点头。
长生眉开眼笑:「能够端去给夜喝罢?」
师清漪看了看漏刻,道:「能的,你稍待片刻,点心马上便好。」
说罢,她走到灶台旁,准备给热气腾腾的茶点装盘。长生倒好了茶,乖乖收拾起了煮茶器具,顺便等师清漪的茶点。
洛神瞥了一眼漏刻上的刻度,纤眉微蹙,似是想到了什么,走回先前的椅子旁,拿起那一小块银色机括,再度回到漏刻旁。
她一边比对那漏刻,一边瞧着那机括圆盘上的那几枚针,尤其是那针指向的细小符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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